第七十三章：“孤傲的特种兵”（十三）

白正帆忽然听到“603”在呼叫他，很惊讶，但为了以防万一，就用密语表查询了一下，才知道这是军里的战场呼号，就赶紧答：“603，我是孤傲1号，请指示！”

“孤傲1号，我是603。你立即按作战六要素把你附近的敌情全面报告给我。要快。”李向龙直接给他这样下达命令。集团军参谋长直接下令给他，这对白正帆来说，“孤傲的特种兵”现在似乎就是集团军的“前观”了，呵呵！这让他既兴奋又紧张。正在他忙碌的当口，侦察科长潘玉强的指示也来了，同样要求他按照“敌”“地”、“我”、“友”、“天”、“特”六要素上报情况。

就在李向龙和白正帆通话时，汪勇同步收到集团军作训参谋蒙韬的9号区域综合情况报告搜集要求件。按照“上要下，下必报”的司令部工作原则，所以，汪勇必须要尽快向军里报告，这才导致潘玉强如此心急火燎。

此时，他对集团军参谋长李向龙蛮有意见的，因为他顿时有指挥岗位突然丢失的感觉。

实际上，李向龙所做的举动看似有越级指挥之嫌，但从指挥结构上看，真是革命性壮举。虽然他不经意间这样做了，但结果是一下子从实战中，真的一下子从实战中，把中国军队传统的“垂直式”指挥模式直接变成“点击式”指挥模式。所谓的“点击式”指挥模式，就是基于先进的战场信息系统，想点击哪个作战节点，就点击那个作战节点，从中获取海量的信息，以利于更准确的指挥决策。

从21世纪初中国军队成天呐喊的“新军事变革”开始，中国军队在长久的和平环境下，长期只说不干，所谓的“新军事变革”只是雷声大雨点小。根本的阻力在于“点击式”指挥模式一下子减少了许多指挥层次，让许多军人无官可做。于是，在演习中，少有“点击式”指挥之举，最后，为了体现各级首长的英明无比，大量体现出各级首长的“指挥壮举”。给民众的印象就是这些指挥员都在干活的感觉。直到汪勇以后到了中国国防军国防大学当了教授后才真正明白其中的“大道理”。因为，在2003年的伊拉克战争中，美国**就做出了这个变革指挥模式的举动。当时的美国**甚至可以通过狙击手的瞄准望远镜看到的景象，通过耳麦直接指挥狙击手偏左还是偏右一点。

之前，潘玉强把通信机递给了汪勇说：“赶紧看，赶紧看，这个情报很重要。”汪勇拿过来后一看，乖乖，这么粗的炮筒，臼炮啊，难道敌军真的把自己当成日俄战争中攻击203高地的日军了吗？最令他奇怪的是，这个视频情报竟然是军里传输给他的。这意味着军里对这个臼炮阵地极为重要。

汪勇只是想到了极为重要四个字，但却没有及时处置，只是交给了师长和政委看。杨矛看了看，就说了一句，“请军里战术火箭旅尽快消灭它。咱们师里的重点目标要加强隐蔽和伪装。”然后重新递给了汪勇。汪勇也只是把师长的原话，让谢科长向各旅传达。但，以后的战局表明，就是这个“卡尔臼炮”阵地对松山要塞的得与失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白正帆和他的小组此时任务很重，顾头不顾尾的。但，不管他这边如何任务繁重，敌人却不给他机会。

当他调动师炮兵预备队消灭了敌“蜘蛛形”机器人后，敌宪兵部队仍然不顾伤亡一步一步地逼近。他明显看到，此时，要塞方向飞来的炮火明显减弱，而从德军方向飞来的炮火越来越密集。甚至地面侦察雷达被动侦测模式清楚显示，敌人进攻队形的纵深有超重型炮弹腾飞起来。

他所侦测到的，正是德国A集团军的军属“卡尔臼炮”特种炮兵旅的600毫米的炮弹弹道。但，真正看的最清楚的是高大宝的空陆侦察战车。

“排长，要不要打他一下子？”高大宝的车长这样问。

“打是可以的，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把能够侦察到的所有情况同步给后方。”高大宝这样回答。高大宝所说的“后方”，主要是指空陆第12军的情报中心。

此时，情报中心主任钟军师正在一边查看着地图上的“卡尔臼炮”位置，一边忙着抽烟。钟军师瘦高个，戴着一副宽边眼镜。他身旁的侯大勇，则坐在电脑跟前打着美国著名的一个游戏“雷电X”，似乎对这位年轻的情报中心主任并不关注。

“老侯，你说郝军他们重新回到战场了？”钟军师冷不丁这样问侯大勇。侯大勇在按下暂停键后，立即回答：“是的。他们前边损失了一辆空侦战车。现在只剩下3辆了，而且分列在这儿。”侯大勇起身指着一个方里网格说。

“崔战鼓他们什么时候能够到达预定位置？”钟军师看到侯大勇不打游戏了，就沉着脸来直接问他这个了。这让侯大勇觉得这个年轻主任开始学军长的架式了。想不高兴吧，自己刚才当着主任的面打游戏，显然那个那个，就赶紧老老实实地指着图中的另一个方里网格说：

“崔战鼓他们在这儿。预计到达预定地域的时间最快是今天晚上。也就是22日18时到19时间。”

“为什么不能提前？”钟军师忽然停住吸烟的动作，挺立起来问侯大勇。这让侯大勇顿时觉得有压迫感。

“‘联合国军’刚刚进攻，我们就把崔战鼓的两个空侦连投入到侦察作战中，恐怕不是军长作战的风格吧。”侯大勇的声音有些大了一些，拿出李英帆来说事。

其实，崔战鼓正在松山要塞东临岭后方偏东方向80公里的地方，等候另一个空陆侦察连。加上他的这个连，现在他可以指挥2个空陆侦察连了，简直太爽了。嘿嘿！又会像上一次那样对敌人进行逆向破袭作战了。想到这一点，令他恨不能马上行动。但最令他兴奋的就是：嘿嘿，我要当副营长了。

崔战鼓想的没错，但有一点他想不到，正是钟军师不让侯大勇把军里已经下达的任职命令通报给他。而对于同生共死过的老部下来说，侯大勇觉得主任的这个作法太过离谱了。所以，进门后，就一直玩游戏，不把眼前的这位年轻的主任当回事。钟军师知道侯大勇的想法，但他有他的考虑，现在不便于说。

“好吧，按照军长的总意图由你来亲自指挥崔战鼓他们的行动吧。”钟军师听到侯大勇的话后，把红蓝铅笔一扔，就转身离去了。侯大勇看到主任出门的背影，心中觉得堵得慌。

当他心里堵得慌时，他的连长郝军正打得爽。当郝军带着他的2辆空侦战车悄无声息地溜过龙少新的炮兵观察据点时，眼见着前边一排炮炸响了，赶紧又向龙少新的2号观察点位置绕行一下。郝军座车的车长轻声报告说：“连长，下方好像有我军的炮兵观察掩体。”郝军嗯了一声，示意车长说具体点。车长迅速打开屏幕中的那些热扫描显示出的亮点，并用车载潜望镜放大细节。郝军看到，其间虽然隐藏得很好，但还是能够看到有炮队镜的镜孔。

“这恐怕是他们集团军的炮兵侦察指挥连。”郝军这样说，然后示意车长加速前进，尽快与高大宝他们会合。车长答是后立即执行了。

刚飞出几百米，车长忽然惊叫道：“连长，你看！”郝军立即通过屏幕展示的前方镜头看到，下方，一大群“人”形机器人正在快速奔跑。一批炮弹顿时落了下去，在队形的前后爆炸。“快躲，快躲！”郝军紧急下令。

然而不等战车躲开，一具被炸飞的“人”形机器人咣当照着车体撞击过来，又被重重弹开。这时，车长再一次惊叫：“连长，有一个家伙站在咱们的车顶上了。”说着就指着车载传感器镜头中的图像。

“什么？你胡说什么？”郝军不大相信，但屏幕上展现的图像让他不再怀疑。图像里，有一个“人”形机器人正站在车顶上很奇怪地四下张望。它的个头不大，是正常人的身高，有两只望远镜样子的“眼睛”。最奇怪的是，此时的它也很奇怪，似乎在想，怎么空中还有东西在“飞翔”。

“马上电击它，把它捕捉进来。”郝军反应很快，这样下令。

车顶上，那具“人”形机器人突然像是反应过来似的，眼看着马上就要起跳。郝军不待车长反应，一把按下一个按钮。

“人”形机器人的腿部刚要离开车顶，一阵猛烈的电火花让它顿时瘫痪，趔趄了几下，眼看着就要跌落下去。轰隆轰隆的炮弹爆炸声在下方不断炸起火光，不断有弹片弹射到车底钢板上，发出叮当叮当的撞击声。

“主任，刚才郝军他们意外捕获了一具德军的‘人’形机器人战士。郝军他们干的可真漂亮啊。”看到钟军师再一次进门，侯大勇显得很兴奋。

“真的，假的？”钟军师忽然冒出孩子般的问话，这让侯大勇心里有些轻松并想笑。

“主任，是真的。他们一会儿到了高大宝的位置后，就会把相关的照片和视频传输回来的。现在正在行进途中。”侯大勇如是报告。此时，他手里拿着的通信机上显示的几个字：“意外捕获德军‘人’形机器人，待会合后详报。郝军。”随即，他把他的通信机递给了钟军师。

“咦，你的通信机怎么与我们的不同？怪事。咱们并没有装备啊。”钟军师扫了一眼文字内容这样说。

“以后给主任你再细说吧。现在的问题是，要不要把郝军调回来。主任，我认为这个机器人对我们很有用。”

“你说的有道理。容我想想。”说完，钟军师就又点着一根烟来，并递给侯大勇一根烟。

两人刚点着烟，钟军师就直接说：“你让他的车立即返回要塞，补充燃料后，立即高速返回驻地。另一辆空侦战车继续与高大宝会合。我把这个好消息报给军长。”这一次钟军师不等侯大勇提出建议直接下令。这很出侯大勇的意料。更没想到的是，这位主任下完令后就又转身出门了。

不一会儿，远在北京的“金波巴特001”就接到“金波巴特017”的报告：“意外捕获德国人字形机器人战士，可供CTO公司研究使用。”

“金波巴特001”迅即回答：“甚好。凡能够搜集到的敌军新式武器，尽可能送回来。”那边钟军师答好，然后就挂断。

李英帆正在与何江研究部署反击的事宜，看到钟军师进门了，就招呼他一起来看。

钟军师直接走到全3D沙盘边，用手指拨开一个点说：“军长，我建议可以用小部兵力奇袭这里。”他所说的这里，就是德军“卡尔臼炮”炮阵地。

“很好，极有进步！”李英帆看到后这样赞叹了一下，这让何江显得有些吃醋。

“这样，你马上给崔战鼓那儿再派一个连，顶替他原来的任务。等那个连到了后，他就有2个连了，就负责奇袭作战。”李英帆不再啰嗦，直接下达命令。

“何参谋长，你和庄兴国他们具体研究如何反击的事项吧，我要看钟军师他们这一次行动。”军长直接把何江支走了。何江看着这二人，搞得神神秘秘的，就不甘心地问：“反击的事大，军长你还是关注这个吧。”

“我知道，你去吧。”李英帆对着何江挥挥手，意思是，你赶紧出门吧。

何江悻悻而去，临出门时，回望了这两人一眼，总觉得有些奇怪。

“捕获的机器人事报告给小组了吗？”李英帆在确认何江起了后这样问钟军师。

“报告了。1号指示，凡是捕获的敌新式武器，尽快运回CTO公司。”钟军师这样答。

“是的。我国的军队，在这场卫国战争中的主要牺牲，除了思想观念不到位外，最主要的就是武器装备的落后。对于这一点，我在前一阶段的作战中深有体会。去破袭吧。告诉崔战鼓，务必稳准狠，如果能够缴获点什么最好了。让他们在今晚7点整准时攻击。去办吧。”李英帆对着钟军师这样扬了扬手，然后，看着这位年轻主任的背影沉思着。

郝军此时正带队绕过敌密密麻麻的“人”形机器人战斗队形，很快要加速前进了。他的车长盯着已经躺在车里的机器人突然开口说：“连长，咱们的那个炮兵观测点不会有事吧。你看这帮家伙，人能打得过吗？”

对啊。这批机器人为什么要接近那里？难道是发现他们了吗？我们能做点什么呢？

与他有同样疑问的是“凯西特遣群”的凯西上校。之前，他通过4D“全息战场实时系统”隐隐约约发现一个异样：河谷方向和河谷两翼的山腿，遭受到炮击数基本差不多。奇怪啊。中国守军为什么不极力拦阻我的主要攻击梯队，而让大量的炮弹落到企图靠近河谷两翼的山腿处呢？

正是因为这个考虑，他重新下令：务必要占领河谷两翼山腿，建立翼侧战斗警戒阵地。随即他下达了让“凯西特遣群”的2个营的机器人军团负责攻占，然后移交给宪兵营。

白正帆和龙少新所发现的两种不同形状的机器人战士，就是在他的督促下紧急派遣出来的。但，此时，白正帆并不明白这一点。他还是想着在军师炮兵的拦阻下，敌人应当会放弃占领这里的企图。而且，8班长在把所有的情况迅速通过智能整理，传输给他后，也向他报告说：敌第一梯队的机甲战士已经距离东临岭5公里，现在，正在通过的是敌第二梯队的机甲战士。

杨矛和汪勇也接到了这个“特”字敌情报告，当然，这则报告夹杂在那份9号地域综合敌情报告中，而报告正显示在大屏幕上，作训科谢科长正在那儿发楞中，他在静静地盯着正在生成的“战场实时敌我态势图”。大屏幕上，一道蓝色的粗大的攻击箭头图标正在生成，箭头的箭尖，正顶着东临岭，标示着5KM的数字。箭杆中，第一排有2个机甲战士的图标，第二排有2个机甲战士的图标。当然，还有一个“臼炮”阵地图标。只不过，队标是常规的，但数字注明口径为600。

看到同一报告的，当然还有集团军戴军长、乐政委和李参谋长、蒙韬参谋。他们都在盯着军指挥中心中的那块1号大屏幕。此时，作战时间为：2049年11月22日15时27分。

从太空中望去，松山要塞上空乌云滚滚。但“天宫乙”舰队的“嫦娥631”站长完亿圆通过屏幕看清楚了放大的图像，虽然视频同步显示得稍微延迟一些，但能够清楚看到那里。

双方炮战十分激烈，我军这边此时似乎被压制住了。虽然没有敌人空军的行动，但在东临岭东北方向的某处，有巨大的火焰点在闪现。再放大一点，原来是一个炮兵阵地。这是什么炮？能够出现这样的火焰点？完亿圆这样想。静空轨道那边的“嫦娥531”的方向，依然只有大火的消息，再无其它的新消息，而“天宫甲”舰队的上空，似乎一切显得十分正常。

一双眼睛在死死地盯着远方。双筒潜望镜镜孔中：“卡尔臼炮”四周，德军宪兵的巡逻队密布，来回走动的身影在雪地里显得并不清晰，因为德军穿的也是防雪伪装服。

“排长，你说连长什么时候来？”高大宝的车长这样小心地问着他。

“你问我，我问谁？”高大宝显然没好气。他真的手心里痒痒的，但只有这一辆战车，不然按照他的脾气早就攻击了。如果之前那辆战车不损失就好了。同志们，你们死的好惨啊！想到这里，他发出悲愤的叹气声。

“猎人1号，我是猎人36号。所有射击准备工作完成，即将测试。请指示。”收到这个报告的是军属重型狙击连连长李浚萁。

“很好。待敌机甲战士进入到有效射程后，不用请示，即可开火。”李浚萁此时咬着嘴唇这样下令。他的模样，让蒙韬看到后有些想笑。蒙韬此时一边听着军参谋长李向龙和军长政委的话，一边盯着身边这个小电脑屏幕。